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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是愛》作者:藍色偏愛      

正文 第十四章

　　相思這個詞，方晗終於可以深切地去體驗。

　　以前，念古詩詞的時候，從不會對相思有深刻的感受，現在她念著“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的時候，竟也能體會到其中的意境了。

　　範維，是不是也像她一樣？

　　他們常通電話，也上網聊聊。他們聽得到彼此的聲音，也看得到彼此的樣子，這得感謝現代資訊業的發達。但，那樣的機會還不是太多。範維的課業並不輕鬆，有時她都能從網路視頻裏看到他滿桌滿床堆著書，顯然是看書累了和她聊聊天休息一下。

　　好想他！

　　已經一年多了，他忙到回國的機會都沒有。

　　這天，正睡懶覺的方晗被一陣電話鈴聲擾醒了。

　　誰呀？

　　她以前睡覺都會拿開聽筒，不想被打擾睡眠。範維到英國之後這個習慣就改了，他那邊與她有八個小時的時差，差不多日夜顛倒。

　　才拿起聽筒，範維的聲音已經傳來，“嗨！小懶貓，還在賴床？”

　　是他！

　　“現在也不過八九點耶，少爺！”她愛嬌地嘟噥，努力振奮一下精神，疑惑地問：“你那邊不是深夜嗎？很晚了，你還在看書？”

　　“嗯，趕一篇論文，剛做好，想聽聽你的聲音——方晗，你快起來上網，我現在線上，好想看看你！我好久沒有看到你了！”範維的聲音透著期盼。

　　的確，他這段時間忙著趕論文，都不太有時間打來電話，而她更難得打給他，既是時間不對，也是不想擾他分神。

　　她放下電話，開了電腦，很快連上網路，調好攝像頭。不一會兒，範維的影像就出現在她的電腦裏，她知道他也看到她啦。

　　“你真的是剛睡醒！”他在那邊說，眼光好熾熱的樣子。

　　方晗才醒悟到自己猶穿著睡衣，卻不太管，反正彼此也看多了。她只是專心地看著他：稍稍有點淩亂的短髮，解開兩顆紐扣兒的襯衫，模樣既狂野又性感。這個男人，隨便怎麼弄都能那麼帥！

　　“方晗——”他見她一直不說話，出聲提醒。

　　啊！

　　方晗微微紅了臉，她竟看他入了迷，真是的！

　　想要掩飾自己的困窘，她在電腦前輕輕旋轉一圈，笑問他：“好看嗎？我剛買的睡裙。”

　　睡裙是桃紅的那種，很短，很性感，隱隱約約可見裏面的黑色內衣，襯著雪肌冰膚，強烈的視覺效果讓男人想噴鼻血。所以，此刻，範維瞪大眼睛，直直倒在電腦前的坐椅裏，表情僵硬，久久說不出話來。

　　“內衣也是新買的，你喜歡嗎？”看到他驚豔的神色，方晗再接再厲。呵，難得在捉弄他時占上風。

　　“見鬼！該死的！我不在你穿這麼性感給誰看？”範維低吼，終於有辦法說話，卻是咒駡連連。

　　方晗揚起眉，嘟著嘴，“你不喜歡？那我去換掉好了。”

　　“你別走！”范維呼出一口氣，“我喜歡！喜歡極了！不過——”

　　他的眼裏閃著邪惡的光，她知道他不懷好意了，好整以暇地等著。

　　“你如果什麼也不穿，我會更喜歡！”他笑得好壞。

　　壞得要死，卻好看得要命。

　　所以，她也跟他瞎鬧。丟了一個媚眼給他，她低低伏在電腦前，“你想得美——”

　　範維的呼吸忽然急促起來，胸膛在不停地起伏，目光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渴求。她真是該死！不知道自己穿著低胸睡衣麼？

　　唉！眼前的美景，記憶中柔軟的豐盈——

　　“方晗，我好想你！讓我好好看看你！”他熱切地說。

　　“你不是正看著我嗎？你沒看到我？”方晗動了動攝像頭，以為壞掉。

　　“別管那個——方晗，我好久沒看你了，讓我看看你的身體，把衣服脫掉——”他口氣中有渴求，帶著誘哄。

　　天！他真是……真是過分！

　　她羞紅了臉，“不行！不可以！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沒人會進來。”

　　“那也不行！”她心怦怦跳著，不想如他所願，又怕他太過失望，立在電腦前癡癡地看他。

　　“那就算了！”範維說。沒有死死糾纏，沒她以為的大失所望，只是慵懶地往後一靠，隨意解開一顆襯衫紐扣，仿佛很熱似的扯扯衣領。

　　隨著他的動作，露出一片結實的胸肌，誘人地閃著健康的色澤……方晗目光發緊，死死地盯著範維，所有回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那些忘也忘不了的甜蜜……

　　他的手停在下一顆紐扣，嘴角噙著淺笑，“你想看我嗎？”

　　她不說話，只是盯著。

　　他也不動，一逕回看她。

　　“你繼續呀！”她忍不住催他。

　　“不——”

　　方晗瞪大眼。他說不！這個小氣的男人！

　　“我需要一點鼓勵。”範維緩緩說：“否則，就算了！”

　　這個，這個死性不改的男人，永遠知道怎麼要脅她，偏偏她吃他那一套。

　　哼！她也不讓他好過！

　　於是，方晗柔柔彎起嘴角，綻放一個迷人的笑容，媚眼如絲，魅惑著他，低啞地開口：“好，我都聽你的……”

　　她輕盈地旋轉一周，飄逸的長髮隨之飛揚，再轉回來面對他時，睡裙驀地掉落地上，玲瓏的身段只裹著性感的黑色內衣，令人血脈賁張，幾欲窒息——至少範維就是這樣。

　　范維目瞪口呆，根本說不出話來。

　　方晗完全看得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感覺得到他強烈的反應。火被引發了，他們卻只能隔著電腦對望……

　　“嗨！範！啊——你喜歡這個？”一副柔媚的女人嗓音突然闖入倆人的空間。

　　然後——

　　方晗清楚地看到，範維的身後冒出一個金髮碧眼的尤物，一俯身就攬住了範維的脖子，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瞄了一下電腦，媚眼很快瞟向範維，嘴裏繼續說著： “難道你不覺得我比電腦畫面更生動，更有活力嗎？來吧！別再看脫衣女郎無聊的表演，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女人！來吧……”

　　金髮尤物眼裏閃著欲望的光芒，一手摟緊範維的脖子，烈焰紅唇向範維嘴上湊去，另一手滑下他的胸膛——

　　方晗僵硬幾如化石，根本無法出聲——範維，他為什麼全無反應，還是中了那個女人的蠱惑？她又氣又惱地瞪著那邊傳來的畫面。

　　範維被突如其來的意外怔愕了一會，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猛地扯開金髮尤物的手，力道之大令她不由自主登登登後退幾步。

　　“誰允許你進來？出去！”範維皺眉喝斥。

　　“範，難道你們東方男人只喜歡躲在房間裏意淫？”金髮尤物穩住了身體，略帶不悅地諷刺，但顯然不願輕言放棄，又款款走向範維，以性感沙啞的聲音誘惑：“只有活生生的美麗女人才能讓你感覺到美妙的滋味……”

　　“滾出去！”範維走過去拉開門。

　　“還是你根本不行！”金髮尤物氣惱的聲音。

　　“你沒有機會知道。快走！”

　　金髮尤物哼了一聲，一扭一扭地出去了。

　　方晗松了一口氣，但仍然覺得又氣又惱又羞，伸手關掉了攝像頭。

　　範維鎖上門沖回電腦前，焦急的表情出現在她的電腦裏，聲音透著急切：“方晗，你別走開，快打開攝像頭。”

　　不要！

　　“方晗——”

　　都是他啦，不但讓女人隨便闖進房間，還把她當成脫衣女郎。哼！

　　不理他了！

　　她又氣又惱地關閉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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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方晗還在睡夢中，一陣電話鈴聲又把她擾醒了。

　　她連眼睛都懶得睜開，迷迷糊糊的從被中伸出一隻手，摸索著捉住聽筒，湊到耳邊，含含糊糊地“喂”了一聲。

　　“快點下來開門！我在外面。”

　　範維？是範維的聲音！

　　方晗驀地清醒了。他說什麼？他在外面？他回來了？怎麼可能？

　　再怎麼不置信，她還是立刻從床上跳起來，沖到窗邊，拉開窗簾往外看。

　　真的是範維！他就在小門外，背著一個小行囊，一隻手抓著手機仰首向她揮手。

　　他回來了？他回來了！

　　方晗甩開窗簾，奔到門邊，打開門匆匆往樓下跑去。

　　才打開小門，根本來不及看清眼前的人影，她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擁住。

　　“範維——”她叫著他的名字，還是不太敢相信。這不是夢吧？

　　不是夢！範維頭一低，迅速吻住她的唇，狂放而熱烈地輾轉吮吸。她眼前一片激散四溢的火花，渾然忘記這是在路邊，而她只穿著睡裙。

　　范維的手順著方晗的纖腰滑到光裸的大腿，引來她的低吟，意識猛然清醒——該死，她穿成這個樣子，而他幾乎就在路邊要了她。

　　倆人相擁著進入小樓，才走到一樓的客廳，對視一眼，顧不上說些什麼，又熱烈地擁吻起來。

　　方晗根本就不想離開範維的懷抱，而范維也根本不想放開她，親吻已無法慰藉彼此的思念，在天旋地轉中，倆人倒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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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楚芸遠遠從主樓那邊看到小門處晃動著人影，有些不妙的感覺，於是匆匆走過方晗這邊來。

　　大門從裏面鎖住了！

　　楚芸把手伸向門鈴，還沒按下去，又頓住。女兒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兒，她知道的。從大學到現在讀研究生，楚芸疑心並確定女兒有一個神秘的男朋友，現在，他終於出現了——女兒從不提及，她該驚動他們嗎？

　　楚芸思慮重重地走到側翼窗口，悄悄從沒有拉嚴的窗簾縫隙往裏瞧，頓時宛若雷擊，目瞪口呆，猛然縮回目光。

　　她的女兒有了男人，而且愛得要死。儘管只是匆匆一瞥，但沙發上淩亂交疊的人影如同一記重重的雷擊，把她給擊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她該闖進去，她該喝斥，她該責駡，她該制止——卻什麼也不能做地呆愣在窗外。

　　她該怎麼做？一個母親遇上這種事情怎麼做才對？她似乎不太懂得怎麼當一個母親了！

　　捂著狂亂跳動的胸口，楚芸不知所措，跌跌撞撞地奔離那扇窗。

　　“楚芸，你怎麼啦？”幾乎跌進一個人的懷裏，她吸了口氣，緩緩平靜氣息，看著扶住她手肘的男人。

　　這男人，是她貌合神離的丈夫——方明凱。

　　“沒什麼。”她冷淡地說。多年來，夫妻倆已達成共識，交談只限於公事，不得已涉及私事至多也是關於女兒的。

　　他們早該分手，楚芸也想過離婚，卻顧念著女兒，始終無法下定決心；而方明凱呢，大部分的股份在妻子手裏，離婚意味著他必須離開公司，所以也沒提，倆人就一直這麼耗著。

　　“你臉色不太好。”方明凱說。

　　他關心她？怎麼可能？他究竟有何意圖？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楚芸直視著丈夫，對他的行止了然於心。

　　“的確是有事。”方明凱沉吟著說：“范家夫婦在今天舉辦家庭聚會，我們接到邀請，你知道的。”

　　她其實差點忘記了。在剛才，被驚嚇之下，大腦早就一片混沌。啊！這件事不能讓丈夫知道，絕對不能！他也許當下就會揪出那個男孩，女兒也將身敗名裂。

　　“我知道——你可以帶秘書同去。”

　　“不行，那是真正的家庭聚會，我們不能失禮。”

　　“我不太想去！”她虛弱地說，根本放不下女兒。

　　“你心情不好，就更應該出去散散心。”方明凱勸她。

　　他，還懂得關心她？

　　有些怔怔地看著疏離多年的丈夫，楚芸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叫小晗一起去吧！”

　　“不！不必了——你知道的，她對範曄懷沒意思，去了也是尷尬。”

　　“那好吧！反正她還小，不急。我們走吧？”

　　“那就快走吧！”

　　努力平息女兒帶來的震撼，楚芸和丈夫出發去參加范家夫婦將持續一整天的聚會。

　　范家在所謂的黃金海岸佔據一片寬廣的土地。

　　錯落有致的大小建築，規劃別致的庭園，搖曳的樹枝，綠化得極好的草皮，面對無邊的碧藍海水，構成一幅極富底蘊的畫面。

　　方氏夫婦不由相視一眼，暗自羡慕。看得出來，範家不只是財力雄厚，而且頗富內涵，這可不是一般的暴發戶所能營造的品味。

　　難怪涵養出範曄懷那樣的子弟。

　　方明凱有些為女兒可惜。商人的心總是首先往市儈那方面想，婚姻的考慮也不例外。方明凱有這種心態很正常。

　　“我們應該帶小晗來的，不考慮範曄懷，也可以多認識一些朋友。”方明凱有些遺憾地說。他那個女兒，向來不喜歡社交，也不願與他那些老朋友的公子小姐做朋友，不過考上名牌大學、讀研究生倒是令他引以為傲，大大地在老朋友面前露了臉。

　　楚芸沒有應他。因為，范家夫婦過來接待他們了。

　　“方先生，方夫人，你們來啦？不好意思，怠慢了！”范家夫婦熱絡地招呼。

　　“哪里！哪里！”方家夫婦客套地應。

　　商場也好，人際關係也罷，人難免要適時帶上面具。所以范、方兩家夫婦很是熱情地交談了一番。

　　“方夫人，為什麼不把方小姐也帶來？今天來了好多年輕人呢，曄懷也在，大家聚在一起會開心的。”柳菲笑吟吟地問起。

　　“呃——方晗今天不太舒服，那孩子體質有些弱。”楚芸找著藉口。

　　“哦！那太遺憾了！今天我們準備了燒烤，覺得熱的話還可以到海裏游游泳，年輕人喜歡極了！”

　　楚芸不想再在女兒的話題上打轉，“聽說范夫人有一位優秀的公子，一直沒機會見上面，不知是哪一位英俊少年？”終於找到合適的話題了。

　　“哎！真不巧！我兒子出國留學了，現在準備碩士答辯，順利的話就可以繼續攻讀博士了。”柳菲免不了為人母的虛榮心。

　　“貴公子真是天才！我女兒才剛考上研究生，很羡慕您哪！”方明凱也忍不住插進來。

　　父母聚在一起，誇耀子女大概也是通病之一吧？兩家夫婦說得津津有味，欲罷不能。

　　“方小姐又漂亮又聰明，方先生、方夫人真是有福氣！唉，也不知將來哪家公婆有福氣娶來做媳婦？我很喜歡方小姐，只可惜曄懷沒有緣分。”柳菲感歎。

　　怎麼說著說著又繞回女兒身上了，楚芸有點頭痛，只能下意識地順著話題拐，“令公子那麼優秀，一定有女朋友了吧？”

　　“咳！那孩子，從小就招女孩子喜歡，女朋友的事根本輪不到我們插手！由著他咯，他喜歡就好。”

　　“范夫人這麼開通，當您家媳婦的女孩兒才是有福氣。”

　　“哪里？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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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聚會算是漸入佳境，漸漸熱鬧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