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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是愛》作者:藍色偏愛

正文 第十六章

　　方晗掛著董事長特別助理的頭銜，平時除了幫媽媽處理一些私人事務，並沒有太多的工作，也不知道是媽媽無意讓她熟悉業務將來接管公司還是太過寵愛不希望她勞累辛苦。所以，儘管也是學商出身卻對商業沒什麼野心的方晗在公司裏過得相當清閒而愜意。

　　太清閒太愜意了，免不了要找別的事做。所以，現在，臨近午餐時間，方晗約了於清一起午餐。

　　說到於清，順便交代一下。大四畢業，於清沒有繼續進修，而是進入社會，先在一家規模不錯的公司當會計，可惜公司沒多久就出現財務危機宣佈破產，後來於清陸續到幾家公司應聘，都是做不多久就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失業，於是，方晗向於清提議，去她家公司工作，這樣，她們由昔日同學變成今日同事。

　　坐在經常光顧的餐廳裏，方晗和於清叫了午餐，邊吃邊隨意閒聊。

　　“咦？那不是白雪嗎？”於清眼尖地看到由餐廳入口款款行來的一身雪白裝束的大美女。畢業以來，她與方晗和這位大明星學妹再沒有什麼交集，但白雪在她們的印象中留下太深刻的記憶，輕易忘記是不可能的。

　　方晗也隨著於清的目光看去，微微感到愕然，不是因為白雪，而是白雪身邊被她挽著手肘的男人——范曄懷。因為范維的緣故，方晗對範曄懷的追求拒絕得非常明確，使得他徹底停止任何追求行為，但同在商場，在一些社交場合裏他們避免不了見面，範曄懷始終維持溫文君子的風度，有禮而絕不唐突，方晗自然也得禮尚往來，所以他們也算有一些淡淡的交情。

　　範曄懷的目光很快對上方晗，一頓，然後遠遠對她點點頭，帶著白雪向她們這邊走來。

　　“方晗，有一陣子沒看見你了，最近好嗎？”範曄懷立在桌邊，微笑看著她。

　　“很好！你呢？”方晗客套地問回去。

　　“一如既往。”範曄懷笑笑，眼光轉到於清這邊。

　　“你好！我是于清，方晗的老同學、同事。”於清大方地報上家門，眼睛瞧瞧範曄懷，又瞧瞧白雪。

　　“在下姓范，範曄懷——”

　　“你也姓範？”於清嘴快地叫，叫完了才懊惱，天下姓範的人何其多，怎能一聽到姓範的就聯想到范維學長那邊去。她會不會太冒失了呀？

　　“對！我也姓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們是範維同一所大學的同學吧？”范曄懷寬容而了然地笑笑，指了指身邊的白雪，“介紹一下，她也是……”

　　“不必！大家都是同一所大學出來的，兩位學姐我早就認識了。”白雪神色冰冷，如同面對陌生人。她從學校畢業後，不但繼續演藝事業，還把事業擴展到商界，兩方面都取得出色的成績，真正把美貌與智慧發揮到極致。

　　“你和范維學長很熟嗎？”事情有些詭異哦，於清忍不住對範曄懷追根究底。

　　“我是範維的堂哥。”

　　原來如此！于清瞄一眼白雪，心下犯疑：白雪，早知道人家是範維的堂哥嗎？

　　“曄懷，我們就不要打擾人家用餐了，我們的位子在那邊，我們過去吧！”白雪可不耐煩敘

　　舊，她和兩位學姐素來沒有好交情，而且于清一雙烏溜的大眼很討厭，嘴巴更討厭。

　　“范先生，我們的白雪學妹，呃——你的女朋友一定餓壞了，就不耽誤你們愉快的午餐時光。”於清笑笑地揮揮手，偷覷到白雪柳眉倏然一豎的表情，笑得更甜了。

　　“白雪小姐是我們公司的客戶，也是我的朋友。”範曄懷笑得很溫文，不動聲色地澄清任何猜測，然後看一眼方晗，點點頭，“祝兩位小姐用餐愉快，就不打擾了，再見！”

　　“再見！認識你很高興，范先生！”於清再度揮揮手，看著白雪幾乎冰凍的表情，突然想起來似的掏出自己一張名片，雙手遞呈給範曄懷，“希望將來有機會承蒙范先生惠顧，謝謝！”

　　範曄懷似乎沒料到於清如此大方主動，稍稍錯愕，但很快平定情緒含笑接過她的名片，然後遞過自己的名片，“認識你也很高興，于清小姐！”

　　對這些“高興”來“高興”去的人，白雪一絲兒也沒有受到感染，僵著一張豔光四射的美麗臉龐，不等範曄懷客套完，率先走向座位。

　　直到倆人走遠了，方晗才對於清搖搖頭，“你真調皮！”

　　於清吐了吐舌頭，不改八卦本性，“哎，白雪怎麼跟學長的堂哥攪和到一起啦？如果她真和范曄懷成一對，你們將來不就是妯娌？唔——想想就替你打冷顫。”

　　“你別胡說八道了，範曄懷不是說他們只是朋友嗎？何況，我還沒有想過結婚的事。”

　　結婚，似乎好遙遠，而且……好令人惶恐……想那麼遠做什麼！

　　“小姐！你和學長交往也有六年多了，你也二十五歲多了，還沒有考慮結婚？難得學長六年來始終對你專心如一，出國四年也沒有鬧情變，你還不想嫁？你打算一直談戀愛下去啊？”於清忍不住哇哇叫。

　　“我可是知道有人二十六歲了還沒有正經談過戀愛的呢！”方晗嘴角噙笑，看了一眼於清。

　　果然，於清氣焰頓消，“唉！交友不慎！這已經是本姑娘心裏的傷疤，你還來揭。”

　　“說真的，於清，既然找不到合適的物件，不如相親吧？我媽媽認識很多青年才俊，或許有你中意的類型。你到底喜歡哪種類型的？”方晗認真提議。

　　“我才不要相親！”於清嗤之以鼻，“那種事先瞭解對方情況，然後再通過見面斷定對方適不適合作為自己人生伴侶的求偶方式多沒意思，既感覺不到眾裏尋他千百度然後驀然相逢的心動，也感覺不到從陌生到瞭解的驚喜與契合。不！我才不要相親！”

　　“隨你好了！”方晗清楚於清說起什麼來都是一套一套的，以她的口才勸她？算了吧！

　　“其實……我遇上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了。”於清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臉上還泛起忸怩的神色。

　　哦！這妮子好難得的嬌羞。方晗有絲好笑，不過更多的還是替她高興，“是誰？我認識嗎？”

　　“當然！”于清眼光微微轉向白雪和範曄懷那邊，“喏——就是他啦！”

　　原來，于清中意的是範曄懷這類溫文爾雅書卷味濃又不失敏銳的成熟男子。

　　“嗯——你眼光不錯，他的確很優秀。”方晗笑看羞色隱約的於清，明白她這次是真的心動了。

　　“可是，白雪好像對他有意哦！如果我追求他，這樣算不算奪人所愛呀？”於清有些微不安，也不太有信心，從白雪那種大美女手裏搶男人，難度也太大了。

　　“範曄懷不是表明了他與白雪並非男女朋友關係嗎？你喜歡他，就不要錯過。”方晗說著，心內某根弦輕輕顫了顫：是的，遇上意中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旦錯過，也許終其一生都會活在後悔之中……

　　“他是我活了二十六年才遇上的白馬王子，不用你勸我也不會放過的。”於清嘻嘻一笑，恢復了常態，“不過，我需要一些信心和策略，你有沒有好的提議？”

　　方晗認真想了想，“範曄懷是個學識淵博的人，或許比較注重有內涵的人，你在這方面不欠缺，說不定你們真能談得來。”

　　“為了愛情，我儘量戰鬥吧！”於清豪邁地說，底氣多少還是顯得有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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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於清分手後，方晗想想下午沒什麼事情好做，跟媽媽說了一聲，便打算到範維的公寓去。

　　範維上班後，在公司附近買了一套房子，既是方便上班，也是方便倆人在一起。方晗時常過來，倆人現在基本上是半同居的狀態。

　　方晗在街上逛了一圈，買了些東西，到範維的公寓後已是又困又累。范維自然在上班，她也不想去電話打擾他，換了睡衣自己睡午覺去。

　　範維下班回到公寓，看到的就是方晗埋在被中酣睡的畫面。

　　她一直這麼好睡，仿佛不受世事煩擾的孩子！

　　將西裝外套放在一邊，扯開領帶，範維輕輕側臥在方晗的旁邊，不願打擾她的睡眠，卻又忍不住以指尖柔柔摩挲她雪白嬌嫩的臉頰。她的皮膚又細又滑，乾乾淨淨的，透著淡淡的粉紅色澤，完美極了。他愛極地輕吻一記，惹來她一聲嬌吟。呵，他把她弄醒了。

　　“你回來啦——”方晗眼睛未曾睜開，已經從籠罩著她的熟悉氣息中知道是範維，於是伸出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下意識地回應他的熱吻。

　　幾乎欲罷不能，他才放開她。

　　“今天這麼早？”她看著他，眼神仍然有些迷離，雙唇紅豔豔的。

　　範維一方面要處理國內的事務，另一方面還要完成美國那邊爺爺交過來的任務，工作壓力很大，常常要忙到很晚，加班更是家常便飯，今天能正常下班實在難得。

　　“今天事情不多。你幾時過來的，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幸而他推了無聊的應酬，否則又要她苦等。

　　“你看，我一睡醒就能看到你，多好！”她抱著他結實的軀體，覺得好依賴。

　　這麼的柔弱，又這麼的迷人！

　　他輕啃她頸項，在她耳邊低語：“我好餓，真想吃掉你——”

　　方晗呀的一聲叫起來，“幾點了？好晚！你一定餓壞了，我去準備晚餐，你等一下，一會兒就好。”然後從他懷中鑽出，匆匆跳下床去。

　　範維只能笑笑，跟在方晗後面走出臥室。

　　她穿著白色的睡衣，在廚房和餐廳之間如雪蝶往來穿梭，像個忙碌的小妻子。

　　他一直看著她，視線不曾稍移。

　　“做什麼這樣看我？”方晗將一碟菜放在餐桌上，猛然一撲，伏在範維膝前，雙手撐著他膝蓋，眼對眼地問。他眼神好怪，有著平時的壞，有著溫柔，還有些她說不出來的東西。

　　“只是想看你而已。”他想吻她的唇，卻被她避開了。

　　“不要！渾身都是油煙味。”

　　“我不介意！”

　　“可我介意！”她盈盈地直起身，丟下一個媚眼，又繼續忙活她的。

　　晚餐很豐盛，當然是她精心弄出來的結果。

　　“不喜歡油煙味，以後就別做了，我沒那麼挑食。”范維替方晗拉開座椅坐下，然後自己坐在她旁邊。

　　“只是偶爾做做，天天當黃臉婆我也是不幹的。”她調皮地說。

　　“你開心就好！來，張開嘴，嘗嘗你做的東西好不好吃？”他夾了一筷子花菇要她吃，那是她喜歡吃的菌類之一。

　　方晗下意識地張嘴咬住，然後看到範維繼續用那雙筷子夾菜往他自己嘴裏送，不由得瞪大眼睛，幾乎連咀嚼也忘記。他，素來不與他人共碗筷的，今天卻突然轉性——用他自己的筷子喂她吃東西？方晗走著神，無意識地夾起一片香酥烤鴨肉正要往嘴裏送，範維卻又嚇了她一下。

　　“我也要。”他看著她筷子上的鴨肉。

　　“你自己不會夾？”方晗白他一眼。為什麼白他一眼，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

　　“我想吃你手上的。”

　　耍賴的男人！

　　方晗將鴨肉送進范維大張的嘴，實在搞不懂他今天的異常舉止。

　　儘管如此，一頓飯下來，氣氛有點曖昧了。

　　躲開範維灼灼的目光，方晗逕自到浴室裏細細清理下廚殘留的痕跡，直到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絲的異味才施施然走了出來，到客廳裏與他坐著看電視。

　　晚餐時被挑起的曖昧只是被暫時壓抑罷了，她才坐下，便已被他擁入懷中。苦苦抑制的熱情再也壓抑不住。

　　這一段時間以來，他一直很忙，他們有一陣子沒有親密了。她熱烈地回應他的吻，任由他將她抱起，放在臥室的大床上。他今夜好溫柔！雖然他們彼此都熟悉透了對方的身體，但每一次的親密仍是會有不一樣的感覺。他時而狂放得嚇人，激情肆虐猶如天崩地裂，時而又溫柔體貼，輕憐淺愛對她憐惜不已。以至於每一次親密過後，她仍會偷偷期待下一次他帶給她的感覺。

　　緩緩釋放久蓄的熱情，他們繾綣纏綿了好久，在他最後的衝刺下，她再也禁受不住，疲累而滿足地睡去。

　　睡得好沉，好像每一個細胞都得到釋放了似的，渾身好舒坦。

　　方晗伸了個懶腰，睜開眼睛，意外地發現範維竟然沒有起床！

　　他一隻手臂橫在她枕頭上由她枕著，另一隻手擱在她腰間，臉微微側向她，看起來好年輕的樣子。這個男人，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才像個稚氣未脫的大男孩。她手指悄悄沿著他線條分明的下頦爬上眉梢，努力壓抑撫弄他睫毛的念頭。他的睫毛好長，看起來漂亮得要命！唉！這個男人是生來迷惑她的。

　　讀完研究生，她到媽媽身邊幫忙，進入社會，不是沒有見過其他美男子，相反，見得很多。國內的、國外的；高貴的、親和的；成熟的、青春的；溫文內斂的、光芒四射的，應有盡有，她從來感覺不到目眩神迷，更不會為誰心動，想來，吸引她的惟有範維這種類型吧？

　　“早安！”範維沉沉地說，帶著剛剛蘇醒的沙啞，湊過來給她一個早安吻。

　　他醒了。他是個警醒的人，不像她。

　　“早安！”方晗在吻的間隙裏回應。

　　“睡得好嗎？”他稍稍停了下來，撫著她粉紅的臉，毫不訝異地感覺到自己再度悸動。

　　“睡得好香！我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她撲閃著睫毛看距離太近的他，眼睛半睜半閉的，“你呢，睡得好嗎？”

　　“再好不過了！”他將她擁得更緊，低低在她耳邊說：“你呀，昨晚直接就睡過去了——”

　　她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加上他曖昧的語氣，臉更紅了，想要將羞色掩藏在他懷中，他卻更快地吻住她的紅唇，延續昨夜的熱情。

　　這一回，他是狂放無比的……

　　好一陣子，方晗才平靜了氣息，懶懶地賴在床上，抱著也還不打算起來的男人，有些訝然地問：“你今天不打算上班啦？”

　　“還有時間，一會兒再走。”範維輕撫她微微沁濕的鬢角，在她額上輕吻一記，“你還要睡嗎？還是跟我一起走？”

　　方晗搖搖頭，“我不知道。”她確實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夠爬得起來。她有賴床的壞毛病，在家人和範維的縱容下，壞毛病始終沒法改。

　　“小懶貓，你睡吧！”範維抽身離開，做起床的準備。

　　她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忽然低低地驚呼一聲。

　　“怎麼啦？”他俯身關切地問。

　　“你……”方晗掩住臉，有點羞澀，有點著急，有點懊惱，“你沒有用保險套！”

　　“用完了！”範維撫慰地抱住她，卻又存心打擊地補充一句，“我昨晚也沒有用。”

　　天！她竟一點也沒有留意。

　　“怎麼辦？要是——”方晗皺起眉頭，暗暗計算自己的安全期，好像……應該……不會有事吧？

　　“你在擔心什麼？害怕懷孕？”他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難道你就不擔心？”她有點怨地白他一眼。他以前不也總是擔心令她受孕嗎？當然啦，他是男人，沒有直接的恐懼。哀怨地想著，她有點悲慘地低叫：“懷孕了怎麼辦？”

　　“我不擔心！以前是因為我們都是學生，會造成許多麻煩和困擾；現在我們都已經成熟、獨立，懷孕了就結婚吧，把孩子生下來。”範維似乎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結婚？”方晗驚嚇出聲。這，是她從沒想過的未來。她一直很喜歡跟範維在一起，但這是戀愛，而婚姻，遠不是這麼回事……

　　“方晗，我們在一起六年多了，難道你從沒想過我們有一天會結婚？”她受驚嚇的表情令他的聲音有點陰沉。

　　“我……我覺得我們這樣很好，我喜歡現在的生活……”方晗有些結巴。

　　她喜歡與他戀愛，卻從未想過成為他的妻子！這個認知驀地衝撞了一下範維的心臟，有點——悶悶的。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呢，那麼，你想怎麼辦？”他逼視她閃躲的目光。

　　“我不知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你別嚇我，現在是我的安全期，我不會有事的！范維，我們根本不必討論不曾發生的事情，對不對？你要晚了，快去洗漱吧！”

　　“不用緊張，說說而已，沒有逼你的意思。”他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你再睡一會兒，我先去上班。”

　　他走了好久，她仍蜷在被中，怔怔地回想剛才，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