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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是愛》作者:藍色偏愛      

正文 第十九章

　　呃——

　　她又吐了！才不過喝了兩口雞湯，又令她吐了個七葷八素。這樣下去不行的，她肚子裏的小寶寶一定會長不好。雖然，她對媽媽說了不想要這個孩子，但其實深心裏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真的不要。這，是她與范維的孩子啊！一定會長得非常、非常可愛。不一定要像她，可一定要像範維——但她現在真的好痛苦，她也許會一直這麼痛苦八個月，她的小寶寶會受得了嗎？

　　終於，嘔吐的感覺過去了！

　　方晗捧起水漱了漱口，洗掉臉上因嘔吐滲出的汗與淚，抬起頭看著面前鏡子中的自己。她看起來好蒼白，已經不夠美麗，如果範維在此時見到她，怕要掉頭而去吧？

　　才想著他，方晗有點恍惚的眼神發現，自己竟然在鏡子中看到了範維！是幻覺？她太想念他了吧？才會出現這樣的幻覺。搖了搖頭，低了首再捧起水，想要清醒清醒迷糊的神志，一雙溫暖的手卻從背後輕輕摟住了她的腰，熟悉的氣息立刻傳來——是範維！

　　不是幻覺！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可是她好想哭——

　　“別哭了！我怎麼從不知道我的女孩有這麼多眼淚？”範維摟著靠在他懷裏梨花帶雨，珠淚紛紛，柔弱無骨的女孩兒，刹時滿心只有憐惜。她看起來好可憐，唉，都是他害的！

　　他攔腰將她抱起，放回床上。她輕盈得就像羽毛，蒼白，柔弱，卻還是那麼的美。

　　“都是我的錯！我來了，你別再哭了，嗯！”他以指尖輕拭去她最後一滴眼淚，溫柔地低語。

　　她抽泣，不理他。

　　他卻一直哄著她，哄了好久。絮絮地說了許多別後的事情與歉疚的話，終於讓她情緒安定下來。

　　倆人都沒有留意到，門縫外，楚芸輕輕掩上了門，悄然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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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事了！楚芸微笑著對自己說，步履輕快地走向主屋，卻在半道遇上了丈夫。

　　“楚芸！你從小晗那兒出來了？我正要去看她。”方明凱說。

　　“別去了！”楚芸卻拉住他。

　　“怎麼啦？”方明凱奇怪地問，覺得妻子今天的神色有些異常。這一個星期來，她神色暗淡，毫無生氣，現在像是活過來了。

　　“你知道剛才來了客人吧？”

　　“聽管家提到。”

　　“知道是什麼人嗎？”

　　“管家沒說清楚，我也懶得問。”

　　“啊！是晗晗的男朋友！這孩子真是的，把我急的夠嗆，原來只是在跟男朋友發小脾氣。唉！女兒被寵壞啦！”楚芸一想到女兒向未來女婿撒嬌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

　　“是什麼樣的男人？我去看看！”風華正茂、如花似玉的獨生女兒被欺負，為人父的真不甘心。

　　楚芸一把拉住丈夫，“你先別去，先讓小倆口好好說說話。”

　　“聽起來你對女兒的男朋友挺滿意的！”方明凱有些好奇，“男方怎麼樣？你真要他們結婚？”

　　“婚當然是要結的！幸而男孩子看來挺不錯，對晗晗似乎也很疼愛。唉！這倆人交往好像也有好幾年了，晗晗為什麼一直瞞著我們呢？”當媽媽的想不通。

　　“先別想這些，要緊的是男方條件怎麼樣？”雖然女兒是不得已要奉子成婚，可也不能不顧一切地把女兒嫁出去，畢竟方家在商界中也算稍有頭臉。

　　“哪來得及問那麼多，只知道名字。”

　　“光憑個名字你就打算把女兒給他啦？”

　　“那你還想怎樣？不過人家的條件看起來不差，像是好人家的子弟。也姓範，我們跟姓範的人家真是有緣。”楚芸有心調侃。

　　“那倒也是，叫範什麼呢？”

　　“範維。”

　　“範維？”方明凱驚訝出聲：“小晗的男朋友叫范維？”

　　“怎麼，你認識？”楚芸訝然，世界莫非很小？

　　“算認識，也算不認識吧！不但是我，連你也是。”方明凱呵笑出聲，“如果真是他，那我們的女兒眼光真不錯，也難怪她看不上範曄懷，範維確實比范曄懷強多了。”

　　“你就別再賣關子啦，快告訴我女兒男朋友的家世來歷。”

　　“沒見到人，我也不能肯定女兒的男朋友就是那個范維，同名同姓也是有的。你知道的，范正臣夫婦有個兒子，他的名字就叫做範維。小晗的男朋友會不會是范家那位少爺？”

　　“范家少爺？”楚芸驚疑地問。驀地回想起那夜的餐桌事件，看來確實有這種可能。原來，女兒當時的強烈反應來自他們夫妻倆的閒話呀。唉，真是的！

　　“但願是他。”方明凱有些喜孜孜。

　　“可……你不是說，范家老爺子已經給孫子內定好孫媳婦了嗎？如果真是他，晗晗怎麼辦？”

　　“是啊……那老爺子說一不二的，這可如何是好？”

　　驚喜還沒個夠，夫妻倆又陷入新的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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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芸捧著餐盤，親自送到女兒的臥室裏。她輕輕敲了敲門後，推開進去，看到範維坐在床邊，而女兒在床上酣睡。

　　“伯母。”範維禮貌地站起。

　　“晗晗還在睡？叫她起來吃點東西吧。這孩子，幾乎什麼也吃不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楚芸歎口氣。

　　“給我，讓我來吧。”

　　範維接過餐盤放在床邊小桌上，然後俯身叫醒方晗。

　　“唔……別吵我……”方晗不知道房間裏多了個媽媽，還在耍小性子。他害她那麼痛苦，又這麼辛苦，怨氣怎能說消就消。

　　“你先起來，吃完了再睡，好嗎？”範維扶她坐起，靠在枕上。

　　“我不想吃……”看到床邊的餐盤，方晗條件反射地捂住嘴，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她又想吐……

　　“你不吃東西怎麼可以？來，先喝口湯。乖，喝吧！”範維舀了一匙湯送到她嘴邊。

　　方晗皺著眉頭，就著湯匙小小喝了一口。雖然還是感覺有點噁心，但總算沒有嘔吐，也就勉勉強強地喝了好幾口。

　　“好女孩兒。”範維贊許地撫撫她的頭髮，“再吃點飯好嗎？”

　　“不要！”方晗這回拒絕了，又躺平回床上。這些份量夠她受的了，當然是指呆會兒的必然嘔吐而言。

　　看得幾乎入神的楚芸決定到這裏就好，悄悄退了出去。因為兩個年輕人似乎當她不存在，她覺得自己身為長輩，呆會兒看到某些畫面可能有失長輩尊嚴。

　　范維將手肘支在方晗身側，低俯身體，習慣成自然地拂開飄到她臉頰的秀髮，輕柔摩挲她蒼白細嫩的皮膚。她看起來白得無以復加，宛若精靈，幾乎不像塵世中人，柔弱得讓人只想呵憐，把自己的所有全奉到她手心，只為博她展顏。

　　她還是有些生他的氣，耍著小小性子，他卻覺得分外可愛。

　　“你不呆在美國，跑回來做什麼？”方晗有力氣與範維清算了。

　　“你在這兒，我留在美國做什麼呢？”

　　哼！就會說好話。

　　“那，要是我浪跡天涯，你也會天涯海角跟我走？”方晗賭氣質問。

　　“我不會跟你走——”範維搖搖頭，在方晗瞪大眼睛，還沒有發作時緊接著又開了口：“我會抓住你，把你關在我心裏，拴在我身上，讓你哪兒也去不了。”

　　哇！還是暴君本色，今後也不可能期待他有長進了。

　　“你除了會欺負我，還能怎樣？”方晗咬咬嘴唇，雙眼水光灩瀲，天曉得是不是懷孕症侯，她現在特別容易掉淚，“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讓我找不到你？”

　　“我怎麼捨得欺負你？沒告訴你就出國是我不對，但我也放不下你啊，我打了電話給你，卻一直打不通。”

　　“是你先不理我的。還怨我！”

　　瞧她要哭的模樣，範維憐惜的心又動了，“方晗，我們結婚吧！你在我的身邊，讓我疼愛你！我們朝夕相處，不必再分離！”

　　他——說結婚？他向她求婚！

　　“你——你不是有未婚妻了？怎麼跟我結婚？”方晗想起父母的閒話，嘟起小嘴。

　　“哪兒聽來的閒話？別胡思亂想！我只要你，你就是我未來的妻子。”

　　他就只會霸氣地宣告她是他的所有物！

　　“我不要結婚。”她才不想老被他左右，存心與他做對。

　　“不結婚？難道你想當未婚母親，讓我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啊！他都知道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來找她的嗎——不是因為她，而是孩子？

　　“你就只記著孩子——”好幽怨的語氣。

　　“傻瓜！如果母親不是你，孩子又有什麼意義？我要你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因為那是我們共同的孩子，是我們愛情的見證。我要孩子，更要你！你不明白嗎？”

　　愛情？他說到了愛情！

　　“範維，你愛我嗎？”她心底有些怯，卻很想、很想要他的答案。

　　“小笨蛋，我當然愛你！你以為我會拿六年時間來浪費在不愛上？”

　　怎能不愛呢？初相遇的那一刻，她飄逸，清冷，淡然旁觀熱鬧的外界，全不似那些見了帥哥就尖叫糾纏的庸脂俗粉；她乾淨，清純，嫵媚，氣質千變萬化，美得令所有人相形失色；可在她淡淡的表相下，卻有一顆熱烈而執著的心，在狂蜂浪蝶的攻勢中堅守，只為惟一的愛人奉獻自己……就這樣把他給牢牢套住。從沒有哪個女子令他心動如許，功課做到半途亦會偶爾失神。全為了她呀！

　　“可你以前從來不對我說。”她好委屈，跟他在一起，聽得最多的只有霸道的宣佈佔有的話。

　　“你也不對我說啊！”

　　真是小氣！大男人連這也計較。

　　“告訴我，方晗，你愛我！”

　　呀！他這是什麼語氣？難道不是應該溫柔地來詢問，以謙卑的姿態來乞求她說愛嗎？他這是什麼態度嘛！不說！不說！

　　他輕輕吻上她的唇，輾轉滑下雪頸，嘴裏誘哄：“說吧！說你愛我！”

　　唔！他的氣息熱熱的，味道好好聞，她頭好昏，卻不是害喜的那種昏。可是——她不要中他的美男計啦！不說！

　　“說愛我！”他仍誘著。

　　她快招架不住了，“你先說！”

　　“我愛你！方晗，你是我今生惟一的愛！”他輕柔地吻在她耳後，說得一點也不遲疑，引得她酥酥軟軟後，又吻回她唇上。

　　“我也愛你！範維，我愛你！”她軟軟地回應，薄弱的防線宣告崩潰。

　　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柔聲問：“胃裏還難受嗎？”

　　她搖了搖頭，有他在身邊，感覺沒那麼難受了。

　　“再吃點飯，好不好？”他拿起餐盤上的飯食。

　　“嗯！”她順從地張開嘴，吞下他喂的食物。

　　吃了兩口，噁心的感覺又來了，她搖搖頭拒絕再吃，捂著嘴平息胃裏的翻湧欲嘔。範維將她抱在懷裏，替她順著氣，心疼不已。唉！都是他的不好！他發誓，他再不讓她懷孕了。

　　唔！真好！她沒有吐出來。

　　方晗無力地靠在範維的臂彎裏，啊，還是他的懷抱最舒適！

　　“範維，你為什麼愛我呢？”滿足地輕歎，還在奢望他的保證。

　　“因為——”範維附在她耳邊，說得好低好低：“知道自己是所有男人中你惟一想要的，也讓我得到了你，我怎麼可以辜負？而且，在我身下，你柔弱又敏感，擁有你太有成就感了……”

　　她忍不住輕打他一下，臉泛紅暈，“你就是愛欺負我！”

　　“那麼，讓我欺負你一輩子，好嗎？”他輕柔低吟。

　　在他低沉如大提琴的悅耳嗓音中，方晗有點昏昏欲睡了，可她還不太想睡，竭力想說些什麼，對了，就談他們的寶寶吧！

　　“範維，你想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男孩兒。”範維應聲而道。

　　“你也有重男輕女的思想啊！”她嬌嗔地叫：“可我好想生個女兒！”女孩兒多可愛呀！唔！可是生個像範維的男孩兒更棒！

　　“我不是重男輕女！”他輕吻她光潔的額頭，解釋道：“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男孩兒女孩兒都好，但爺爺可不，他想要曾孫子。這一輩子，我們就生這一個，我不會再讓你懷孕了。所以，為了爺爺，你就生個男孩兒吧！”

　　呵！原來他是這麼想的！

　　“如果我生不到男孩兒，那怎麼辦呢？”方晗不禁苦惱。

　　範維卻笑了，“子女天註定，如果是女孩兒，爺爺也只能乖乖接受。”

　　“我們真的可以結婚嗎？”她憂慮地問，全然忘記前一陣子自己有多麼畏懼走入婚姻。

　　“你非得嫁給我不可！”他篤定地說。

　　她漸漸睡去。

　　他輕聲加了一句：“誰也阻擋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