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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你是愛》作者:藍色偏愛      

正文 第二十章

　　也許因為早孕反應太過強烈，方晗對範維依戀得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像話。所以，在征得方家夫婦的同意後，上班以外的時間範維都過來陪她。

　　“範維，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方晗吞下一口心上人喂的飯，略感內疚地問。她知道他很忙的，會不會佔用他太多時間了？

　　“怎會？”看她一刻也離不了他的樣子，範維反而心安。

　　“可是，你要工作。”

　　“傻孩子，工作怎會比你重要！”

　　都說懷孕的女人最大，看來是真的。但，好喜歡為他生孩子的感覺！好像他們的生命即將融為一體似的，都快分不出彼此了。

　　“範維，我好高興自己能給你生孩子！”她抱住他嬌嬌柔柔地感歎。

　　“那就好好吃東西，好好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范維拍撫著方晗的背，眼裏掠過她看不見的不安。方晗體質弱，血型又特殊，生孩子對她和他都是個考驗，他真的必須十二萬分小心才行。

　　“你放心！我會自己小心！我會把我們的孩子健康地生下來的！一定會的！”方晗感覺到他的不安，認認真真跟他保證。

　　“不管怎樣，方晗，在我心中，你始終是排第一的！要記住我的話，知道嗎？”他不想給她壓力。

　　“范維——”方晗惟有淚光瑩瑩地感動。這個男人，竟如此深愛她！她何其幸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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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方家夫婦有些惶恐地接待一撥客人——范正臣夫婦以及范老爺子。

　　他們當然早已證實了范維就是範氏集團的未來繼承人，范正臣和柳菲夫婦的兒子，范老爺子惟一的孫子。然後，喜憂參半。

　　范氏夫婦是相當隨和的，對兒子的選擇沒啥異議，雖然在得知兒子的物件居然是方家女兒時免不了訝異，想不到侄子戀慕的女子竟是兒子多年的女友，但還是挺樂觀其成的。

　　而范老爺子顯然是不悅的！他只差沒有吹鬍子瞪眼睛，這麼的不樂意卻偏要跟上門來。不是被迫前來就是特意來攪場——方家夫婦只能這麼揣測。

　　噢！差點漏掉一個人。跟著范家人前來提親的竟還有一個年輕女子——范老爺看好的未來孫媳婦——傳聞果然是真的！不知道她來幹嘛！想要讓自己徹底被失望砸得心碎？期待事情峰迴路轉？或者來個絕地大反擊？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方晗的小樓而去。

　　一些必要的鋪陳與客套後，一樓客廳中人員坐定。

　　范老爺子坐在主位上，威嚴得像在辦公，並隨時會訓斥下屬。他旁邊的扶手上斜倚著個美人，把他當依靠似的猶自緊挽他手肘。畫面看起來像——咳！當然是老爺爺與被嬌寵的小孫女。

　　范維與方晗坐在老爺子的對面，倆人依得太近，以至於對面的美人一會兒眼睛像要噴出火，一會兒又像要滴出水，總之直盯著倆人表示有礙觀瞻就是啦。

　　范家夫婦與方家夫婦分坐在側面兩座沙發上。

　　很合理的佈局！

　　好像應該開始了。

　　客廳裏的人各有心思。

　　范老爺子非常、非常不悅，這個不悅他一點也沒放在心裏，完完全全地表現出來。所以，范氏夫婦不太敢說話。想想，原本是替兒子提親來著，現在從場面上看卻像興師問罪！有點羞愧！但老大人在上，不敢隨便說話。

　　僵著！

　　方家夫婦當然也不能開口逼人家道明來意！

　　沉默著！

　　範維好像沒有注意到平靜水面下的激流暗湧，眼神一逕落在旁邊人兒的身上，手從坐下就一直沒離開過旁邊人兒的香肩，不時會輕輕在她耳邊說著什麼，一不小心還會看到他的嘴唇貼到她臉頰上了呢。

　　太親昵了！

　　范老爺子看不下去了！

　　“范爺爺！你看，你看嘛——”扶手上的美女眼睛水汪汪的，撒嬌地搖晃老爺子的手臂，她也看不下去了。

　　范維哥哥是她從小立志要嫁的人耶！范爺爺默許了好多年的。兩家都認定這樁婚事跑不掉的。她也沒見過沒聽說過范維哥哥哪樁風流韻事鬧回家裏的。而且，當初范維哥哥在英國留學時她也特意跑到英國去留學了，就為看住他，也沒看到他被哪個女人糾纏上。她以為，自己嫁他嫁定了！誰會想到會突然冒出個多年女友來呢？根本不可能的是吧？是范維哥哥嫌她黏得太緊，故意設計的吧？他他他怎麼可能突然說結婚嘛？他怎麼會突然想結婚嘛？根本不可能的！他開玩笑的！

　　范老爺子撫慰地拍拍老友孫女的手，“安琪兒，別著急！范爺爺會妥善解決——”

　　說是說，他可沒有十成的把握。

　　不知道孫子怎會被女人迷成這樣？連他從電視裏偷學來的例如取消他的繼承人資格什麼的威脅手段都不管用。他當然不會為了個外人趕走自己惟一的孫子，聰明的孫子又哪會看不出他老頭子對他沒轍？只是孫子也太不給他老頭子面子啦！爺孫倆幾乎鬥了二十年，勝負難分難解，現在他的婚姻也不肯好好遵照他老頭子的意思，莫非還是要敗給他？氣死他老人家了！

　　就是這樣一個女孩子迷惑了孫子？

　　范老爺子的視線有些輕蔑地掃過孫子身邊的人。不是不夠美，也不是不夠有氣質，老人家不看這些的。太蒼白！太虛弱！根本就是個病美人！範家的香火能靠她傳下去？

　　老實說，他覺得老友的孫女強多了，安家人多子多孫是有名的，何況老友的孫女也長得不錯啊！按照年輕人的眼光，就叫做美麗妖嬈、豐滿性感。孫子喜歡的女孩子呢——瘦！身上沒幾兩肉，風一吹就倒似的。實在是不能認同孫子的眼光啊！

　　“范維——”范老爺子終於開口：“這，就是你的結婚物件？”

　　“是的！爺爺。她就是我想娶的女人——方晗！方晗，這是我爺爺。”範維似乎沒有注意到范老爺子擺出來的幾十年集團總裁的極度威嚴架子，輕鬆得就像在介紹一個普通老頭兒，事實上根本就是。

　　“爺爺，您好！”方晗雖然覺得范老爺子不和善，但他是范維的長輩，必須禮貌對待的。

　　“你，憑什麼嫁給我孫子？”范老爺子目光炯炯。

　　范氏夫婦與方氏夫婦全都把頭低了下去。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了吧？范家可是到方家替兒子向人家女兒求親來著，怎麼，怎麼現在倒考查起女方來了？

　　“我愛他！我想嫁給他啊！”好老套的對白，今天也被她用上了，不過，這些話在這時候說也挺順嘴就是啦！

　　“愛？”范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們年輕人總喜歡把愛掛在嘴邊，可有想過，愛一個人是要讓他過得好還是只想分享他的榮耀？”

　　不太明白老爺爺的思路！

　　“我覺得跟範維在一起很好，沒有想過那麼多。”方晗只能這麼答。

　　“如果範維因為娶你而必須失去家族中的所有，包括金錢、地位，你還想嫁給他嗎？”

　　“爺爺！”範維有些不悅，說好了不能攪局，爺爺還是言而無信。

　　“既然想成為范家的孫媳婦，就不能只讓你一個人滿意！”老爺子冷哼。

　　安琪兒看到了希望，把范老爺子偎得更緊，大眼閃呀閃，小嘴抿呀抿，簡直要微微笑出來了。

　　“我只是想嫁範維而已——”坐得太久，氣氛又有些緊張，方晗覺得自己頭在發暈，胃在翻騰。不可以！她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嘔吐！那太難為情了！

　　“父親，我似乎忘記跟您介紹方先生方太太了。他們是方信外貿的負責人，在貿易界極有聲譽。”範正臣忽然插嘴。雖說，方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但也是創業有成。父親言下之意把人家當成攀龍附鳳之輩，有點失禮吧！

　　范老爺子瞪了兒子一眼，這個兒子向來也不聽話，不過孫子是明著來，兒子卻暗著來，有時也氣得他牙癢，當初就是他把孫子拐回國的，這個仇他還記著呢！外人面前不好清家事，所以范老爺子也只是瞪了兒子一眼，又轉向方晗。

　　“你繼續說！”

　　但方晗沒有多餘的精力來論辯。她好想，好想吐，卻要極力抑制著，根本分不出神來聽，或者說。

　　“你還好嗎？”範維擔憂地摟著方晗的腰，另一隻手替她抹去額角細密的汗。

　　方晗靠著範維的手臂，無力地搖搖頭。

　　范老爺子那邊又發話了，“你看你，病奄奄的，就算嫁到我們範家又如何能照顧好範維？怎麼擔當主婦的責任？”

　　真是個使性子的老頭兒！

　　範維是真的不悅了，“爺爺，方晗沒有生病！”

　　沒有生病！這樣子還叫沒有生病？臉蒼白得像個鬼，坐都坐不穩，好像隨時會昏掉。還叫沒有生病？范老爺子暗自嘀咕。

　　那邊范維的母親柳菲卻飛快地與丈夫對視一眼，臉色猶疑。她是過來人，眼前的事看來非常有譜哦！

　　方氏夫婦也還是無言。畢竟，未婚先孕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

　　“范爺爺，我覺得好奇怪！為什麼有些女人明明知道自己不能給別人帶來幸福，還要死死拖累人家呢？太自私了！你說是不是，范爺爺！”安琪兒不屑地說。她最不滿電視裏演的那些什麼女主角得了絕症然後男主角為了讓她達成人生最後的心願給她最後的幸福快樂而發誓愛她娶她什麼什麼的。眼前的情節好像哦！

　　範維懶得理安琪兒，低頭對懷裏的方晗輕語，“我先帶你上去休息。”

　　方晗搖了搖頭，事情好像還沒有解決吧，這樣結束不太好吧？

　　范老爺子不滿地哼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別想躲！你這個樣子，還想做范家的媳婦？”

　　“不管你同不同意，爺爺，我娶定了方晗！我已經知會過您了！爸！媽！你們看著辦吧！我先帶方晗上去。”範維說完，抱起方晗向樓梯走去。

　　“你！你給我站住！范維，你這是對爺爺該有的態度嗎？一個病奄奄的女人比你爺爺我還重要嗎？”目無尊長！真是目無尊長！范老爺子氣得不得了，幾乎口不擇言了。

　　範維頓住腳步，淡淡地看了范老爺子一眼，“爺爺，我說過，方晗沒有生病！她只是懷孕了！”

　　轟！一顆炸彈。

　　首先被轟中的是安琪兒。

　　“不！不會的！不可能！范維哥哥，你怎麼能讓別的女人懷孕呢！我一直都知道你沒有交別的女朋友，你不要拿這個女人來騙我。你你你和她故意設計來騙我的對不對？范維哥哥，我發誓！我以後不再催著爺爺要你結婚了！你先不要結婚！你不想結婚就不結婚！我不逼你了！你不要結婚好不好？”

　　“你說錯了，安琪兒！我想結婚，想和方晗結婚！”範維不再理她，抬腳邁上樓去。

　　第二個被轟中的人是范老爺子。

　　他的反應太慢了！只見他茫然地回味了一會兒，然後不太置信地轉向兒子兒媳，“范維剛才說什麼？我好像聽說……”

　　“父親，范維說他的未婚妻懷孕了。”柳菲笑著說。咳！雖說是太快了點，不過，任何一個婆婆一想到要當奶奶了沒有不興奮的。

　　“是真的？是真的！哈哈！我們範家就要添後了！正臣，兒媳，你們還等什麼？快向親家下聘禮吧！趕緊把婚事辦了！我還等著抱曾孫呢！哈哈！”

　　范老爺子的變臉太絕了，唬得所有人一愣一愣，當然，愣得最徹底的就是安琪兒。她比別人愣得最久，反應過來自然也比別人強烈。

　　“范爺爺，你說叫范維哥哥娶我的！你怎麼能——怎麼能同意他娶那個女人呢？我不要！我不要啊——”安琪兒大哭大嚷起來。嗚！她失去范維哥哥了！她嫁不到范維哥哥了！她和范維哥哥從小青梅竹馬的，為什麼他就是不愛她呢？不公平！不公平！

　　帶了個真正攪場子的來，范老爺子面子上有點掛不住了。不過薑還是老的辣，只見他咳嗽一聲，對兒子說：“正臣，叫司機進來，安琪兒心情不好，先送她回去！”

　　哭哭啼啼的安琪兒被送走了，范方兩家也就坐下來，真正地，正經地談論起婚事的安排。